素来冷静的白明微,苍白着一张脸。她颤着声问:“前辈,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?”酒僧打了个酒嗝,无情地摇头:“你现在也大概知晓贫僧在酒里加了什么料,此药一服下,非生即死,就算大罗神仙来了,也改变不了。”白明微深吸一口气,那面上的担忧,是那般毫不掩饰,显而易见。她惯来克制,鲜少露出这般激荡的情绪。可见,她是真的害怕了。“风轻尘……”白明微唤了一声。“呕……”回应她的,却是风轻尘再度呕血的样子。她面无血色,连忙伸手去擦风轻尘唇边的血。可手刚伸到那里,风轻尘又接连呕了几口。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,却是越接越多,很快她的手心、手腕,到处都是鲜血。“风轻尘!”白明微失声唤了一句。她的声音仓惶得不成样子。“不!一定还有办法的!”“一定还有办法的!”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而后带着满手的血,将风轻尘扶起,让风轻尘盘腿坐到她的面前,双掌抵在风轻尘的后背。功力源源不断地送到风轻尘体内。她毫不吝惜,哪怕这些功力是她十年如一日苦练而来。她愿意倾尽所有,去护住风轻尘的心脉。酒僧见状,摇摇头。随即,酒僧站了起来,走到外屋,口中喃喃:“你终究不是她,而他也不像我。”说完,酒僧又翻找出一坛残余的酒,拎到外间的廊下坐着。他狠狠灌下一口,仰头看向挂在树梢的那轮明月,若有所思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耗费功力的白明微越来越虚弱。但她没有放开手,依旧把她仅有的,那些功力一点点送过去。直到双手再也抬不起来,麻木得不像自己所有。直到眼前发黑,她几乎要承受不住,昏厥过去。“风轻尘,你快醒来,那些都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……我在你身边,我在!”“风轻尘!”白明微用尽最后的力气,嘶喊一声。“呕!”一口血再度从风轻尘的口中喷涌而出。就在白明微眼中开始聚齐绝望时,一道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傻姑娘,叫那么大声做什么,我又没有聋。”“风轻尘!”白明微颤巍巍地伸出手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。直到风轻尘转过身来,冲她虚弱地笑了笑。她终究是忍不住,将风轻尘扯入自己的怀里。说话的声音,也带着哭腔:“你吓死我了。”风轻尘尚未恢复状态,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更是猝不及防。反应过来后,他欣喜若狂。但是那手,却小心翼翼地,轻轻地,生怕唐突白明微似的,缓缓拍了拍白明微的背:“别怕,我在。”白明微闭上眼,一时委屈得像个孩子。她将下巴搁在风轻尘的颈窝,久久不愿意离开。最后,她哑着声音说:“醒来就好,醒来就好!”风轻尘再度拍拍她的背:“我没事,我说过,就算是死了,只要你一声轻唤,我也会从土里爬出来见你。”白明微终于稳住了情绪,她松开风轻尘:“别这么说,怪吓人的。”风轻尘擦拭嘴角的血迹,露出一抹若无其事的微笑。仿佛适才发生的那些,根本就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。白明微还是不放心,累到极致的她,强打着精神问: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还能不能动?”风轻尘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,半响没有回答白明微的话。白明微见状,愈发担忧:“怎么回事?眼疾复发了?”风轻尘收回手,语气中夹着意外:“再好不过了……”这时,酒僧从外面走进来。风轻尘问:“前辈,这是……”酒僧告诉他:“你喝下的是药酒,药酒不就是用来治病的?我虽对你的眼疾无能为力,但却能为你减轻痛苦。”“日后若是不出意外,你的眼睛不会再时刻感受到疼痛,也不会眼疾复发叫你生不如死。”“你身上那些陈年暗伤,我也顺道给你一并治了,你现在运功感觉一下,如何?”风轻尘依言运功,他更为诧异:“怎会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