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兮,下来!”
李浥尘大步迈到戏台下,双眼睁圆,眼白中血丝尽显,他的面容还算镇定,而半空中颤抖的臂却将他的慌急暴露无遗。
见他欲跃上戏台,月兮大声道:“别上来!”
她朝戏台子外挪了一步,金线凤凰绣鞋的鞋尖悬空探出一小截。
“我不上来,不上来。”李浥尘紧盯着她,立在她脚下,“月兮,你想要我做何事,我都会应了,你冷静下来,戏台颇高,当心摔伤。”
月兮的胸膛剧烈起伏,她开口道:“放我阿弟出宫!”
“好,来人送这些戏子出宫,全部把嘴闭严实了,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,朕必杀之,江贵妃等人投入大狱。”,李浥尘的目光不离月兮,肃正的语气缓下来,对月兮道:“月兮,可否下来了?”
“陛下!臣妾冤枉啊陛下!臣妾并不知道他二人是刺客啊陛下!臣妾冤枉……放肆!你们放开我!我是贵妃,是大将军的女儿!放开我……”
“陛下,奴婢冤枉!奴婢只是为贵妃办事……”
“陛下,冤枉啊……”
江妘及其宫婢不断哭喊挣扎着,侍卫们得了李浥尘的令很快便将院内他们拽了出去。
“阿姊!我不走!阿姊!要走一起走!”姜霂不服侍卫的拉扯,大声喊道。
一旁的白翼压低嗓音说:“别喊,你阿姊煞费苦心救你,若是惹怒李浥尘,谁也救不了,我们先逃出去,和主子再从长计议!”
月兮的目光移来,眼中含泪:“霂儿,听阿姊的话,快出宫去。”
姜霂望着高台上衣衫纤薄的月兮,紧咬一口白牙,唇边殷血淌出,不再反抗,任由侍卫将他拖走。
与姜霂的相交的视线被彻底切断后,月兮垂头,却发现台下已无李浥尘的身影。
正想回头,腰间缠上一双臂,交叠的玄色宽袖覆住她的下裙,手臂上移轻扣肩膀一揽,脚尖也离了地。
李浥尘抱起月兮,稳稳落在高台之下,他迈过高槛,朝乾和宫走去,一路上月兮依旧沉静,抿着唇没有只言片语。
“月兮,今后想要什么,同我讲便好,若我能做到,定会允你。”李浥尘道,“只是,别伤了自己。”
他的语气中有几分乞求。
月兮抬眼,盯着他,问道:“陛下之前说过,会为母后请最好的太医看诊,那么请问陛下,我母后还能康复么?”
李浥尘脚步微顿,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袁后:“性命无忧,体内的余毒也已排尽,身子康复指日可待,你莫要过于担心。”
月兮垂头不再说话,袖中手慢慢握成拳。
“陛下,不好了。”常幸从前头奔来,看到李浥尘怀中的月兮时,顿了顿,踮着脚尖附在李浥尘耳边,小声道,“太上皇病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