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衣忽然又道:“这位皇城司次座,乃是炼体好手,而且略懂剑术。”
段照怔了一下。
“这段时日,我教你的‘重剑’剑术,你需要一个陪练,进行消化。”
谢玄衣轻声道:“若你能够凝练‘剑道雏胚’,等我回皇城,便带你南下荡魔。”
南下荡魔!
这四字一出,小家伙眼神都爆出了金芒。
“果真?”
“自然。”
谢玄衣笑道: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段照脸上阴霾一扫而空,小家伙欢呼雀跃着奔上桑护卫的马车,就这么兴致勃勃离去了。
年轻,太年轻。
谢玄衣看着段照背影,觉得有些好笑,这小家伙心思太单纯,与姜奇虎又不太一样。
段照内心犹如一张白纸,喜怒哀乐,俱不掩藏。
开心不开心,一眼就能看出。
不开心了,稍稍抛出一些甜头,便就能立刻哄好。
谢玄衣不知道……这是忘忧岛那位夫人教得太好,还是天生就是这般赤子之心?
念及至此。
他心中不免多了些感慨唏嘘。
自己站在铜镜前,映照出的,是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孔。
但实际上早已经漂泊晃荡了数十载,经历过无数死战,知晓这人间疾苦,饱尝过俗世冷暖……
谢真,早已不是少年。
当年北狩,自己意气风发,欲与天公试比高。
可如今。
满城风雨,纷纷扬扬,无数矛头都指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