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晟本来随手把最后一摞书放上架，正准备随口说句“搞定”，结果一转头，就看见尹鲸川站在他面前，微微仰头看着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是藏着点星光。
“尉迟同学……”她的声音轻轻的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，“你喜欢吃什么？”
尉迟晟愣了一下，没反应过来：“啊？”
尹鲸川抿了抿唇，似乎是怕他误会，赶紧补充道：“就是……我想请你吃饭。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了一下衣角，眼神带着点虔诚，“谢谢你帮我搬书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但说得很认真，仿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尉迟晟低头看着她。
她的苹果脸微微泛着一点红晕，眼神清澈又温软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，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底升起，让他的指尖都有点发麻。
操，这什么感觉？
尉迟晟舔了舔左侧的虎牙，故作随意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偏开视线，手插进裤兜里，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请我吃饭？你就不怕被人看见，误会你喜欢我？”
他本以为这句话会让她羞窘地反驳，甚至有点期待她手足无措的样子，结果尹鲸川却只是眨了眨眼，想了两秒，声音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——
“可是你本来就知道我不讨厌你啊。”
尉迟晟心口一震。
他猛地抬眼看她，刚想说点什么，却发现她已经低下头，翻看手里的书单，一副“认真确认书目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胆的话”的模样。
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，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烫。
半晌，他才清了清嗓子，别扭地偏过头，语气故作随意：“…行吧，既然你诚心诚意要请，那我就勉强给你个面子。”
他的手指悄悄蜷了蜷，压下心口那股奇怪的躁动，装作不经意地问：“那去哪儿吃？”他偷偷的把“喜欢吃什么”的问题又抛回给了她。
“附近有家面馆，汤很好喝。”尹鲸川抬头看他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，“你喜欢吃面吗？”
尉迟晟看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睛，心里忽然有点烦躁。
不是讨厌的那种烦躁，而是……
妈的，为什么她问这种再普通不过的问题，都会让他觉得耳朵烫？
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，一边扯了扯校服袖子，低声道：“行吧，随便。”学校附近确实有家汤很好喝的面馆，但他的口味并不清淡。
他走在前面，故意迈得很大步，可刚走几步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结果就看到尹鲸川微微弯着眼，像是很高兴似的，步子轻快地跟上来，摇曳的姿态，像是风里飘起的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