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傅宋成章轻笑一声:“京兆府依法办事,我想白府拦不住。”老者摇头叹息:“京兆尹是秦丰业的人,已是心照不宣的事,秦丰业这招棋,下得妙啊!”……太师府。秦丰业半倚在椅子上,两个花骨朵般鲜嫩的小丫头正在为其捶腿。他身后亦有面容姣好的丫头打着凉扇,错金螭兽香炉前跪着一名丫头,正在往香炉里焚上他喜欢的香。娇软的小手,拂面的凉风,还有那红袖/添香,好一个极致享受。长随面带喜色,匆匆走进来,挥退一众貌美的丫头,躬身回报:“太师大人,京兆尹府的人已经上白府拿人去了。”秦丰业立即坐直身体,面容隐隐透着激动,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去。他一捋胡须,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:“白明微竟敢拿试酒一事将本官一军,此仇不报非君子,本官今夜就让她见识见识,何为手段!”“这一次,本官就拿她大嫂祭旗,只有亲眼看到她大嫂惨死的惨状,她才知道与本官作对是何下场!”“想与本官斗,她还晚生个几十年,要是她有那么好的命能活到白惟墉那老匹夫的岁数,再来本官面前亮出她那小猫爪也不迟!”说到这里,秦丰业忍不住笑了起来。长随也跟着笑了,到最后还不忘补上:“大人放心,一切都安排好了,沈氏必死无疑!”……承明殿。元贞帝听闻了此事,本来要去往新美人宫里留宿的他,当即就停下脚步。他坐回御案前,唇角挑起冷冽的弧度:“秦丰业这老小子就是讨喜,这么快就张罗出如此大的一出好戏,朕得好好赏赏他。”说着,他摇了摇头,嘴里还发出“啧啧”的声音:“白明微有几分小聪明,但是这一次,想必是躲不过了。”元贞帝一边说,一边笑,可见心情极好。最后,他吩咐身侧的内侍:“传令秦丰业,若是有需要朕支援的地方,尽管来信”内侍立即躬身,露出谄媚的笑意:“是,陛下。”元贞帝龙颜大悦:“这么好看的一场戏,朕如何能睡得着?今夜不就寝了,等消息吧。”内侍当即应下:“一有消息,奴才马上通知您。”……相府。府门口已被京兆府的人重重包围。京兆府的人见始终等不到来人,早已失了耐性。“我等奉命行事,快叫沈氏出来,否则我等就闯进去了!”“各位衙差大哥,我们大少夫人很快就来。”门房丝毫不让,依旧将门稳稳挡住。白平川带着护卫,肃立在门后,防止京兆府的人硬闯进来。双方僵持不下,充满剑拔弩张的意味。正在此时,京兆府的京兆少尹又带了一批人马赶到。他翻身/下马,气势汹汹地来到白府紧闭的门扉前,厉声喝道:“本官乃京兆府京兆少尹,奉命前来带嫌犯白沈氏回京兆府问话!”“参与殴打赵秦氏家的家丁以及咬人的恶犬,须得统统归案,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,若是不配合,本官便只能依律进白府直接拿了!”京兆少尹的态度,不止强硬这么简单。对沈氏的称呼,也从大少奶奶变作嫌犯。不仅如此,所有参与的家丁以及咬人的狗都要带走,可见京兆府发狠了。沈氏的院子。白瑜刚把事情向沈氏说完,府中的众人听闻消息,已陆陆续续地聚到这边。白琇莹抓住沈氏的手:“大嫂,不能去,京兆少尹亲自过来拿人,说明京兆府动真格了。”“我听闻京兆府一旦动了真格,就是有去无回,那赵家分明就是陷害你,要是你真去了京兆府,肯定要吃苦头。”“大嫂你别去,只要你不出去,有长姐与府兵守着,就算他京兆尹亲自过来也没用!”俞皎也道:“大嫂,不能去!京兆府一旦动了真格,办起事来不择手段。”“那京兆少尹称你为嫌犯,可见他们对赵老太太的事情基本有了定论,他们为了早日结案,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,让你认罪!”“今日宫门已经下钥,明天一早我就求太后她老人家,她老人家深明大义,一定会为大嫂做主。”其余的人连声附和:“是啊,不能去!”沈氏正要开口,却被白晨霜打断。她走了出来,抹抹眼角:“让我去吧!婉吟这次也是为了我和策荣,才会被针对。”“京兆府这样,无非也是因为赵家胡搅蛮缠,他们也是想找个凶手了事,事情由我而起,理应由我来承担。”不同于她们的胆战心惊。沈氏颇为镇定。她握住白晨霜的手:“小姑,你不必自责,此事与你无关。”白晨霜一脸的愧疚与自责:“要不是你们为了替我门出气,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,婉吟,是我们给这个家添麻烦了。”沈氏道:“小姑,我们是一家人,别说这样的话。此事之中还有其他内情,现在没有时间向你解释。”“但可以肯定的是,此事与小姑和策荣都无关,所以请小姑安心照顾策荣,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,没事的。”说到这里,沈氏巡视一圈。她面露坚毅,语气决然:“此行我非去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