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皎笑了:“谁能欺负她呀?”白琇莹也笑了起来,露出两排贝齿:“那倒是。”马车里其乐融融,不时传出欢声笑语。与此同时,另一辆马车里依旧静默无声。小传义闭着眼睛,把先生昨日讲的内容在脑海中温习一遍。白瑜正襟危坐,一言不发。刘尧抱着他的蛐蛐,看了又看,最后觉得没意思,随手扔到窗外,算是放生。一路静默,差点没把刘尧给憋坏了。……另一边,阿六正在为风轻尘擦拭手上的伤口。阿六叹了口气:“主子,摘山莓这种事,让属下来即可,怎么能您亲自动手?”“那山莓有刺,您瞧瞧您的手,都是刺扎出来的伤口,那些刺也有毒的,要是不及时处理,这伤口就好不起来。”要说这阿六也是劳碌命,一直在暗处护送白明微,直到队伍即将入城,又匆忙赶回来给主子处理伤口。差点没把他一双腿跑断。风轻尘闻言,唇畔挑起:“我摘的,与你们摘的,自是不一样。”于他而言,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病残。眼睛看不见,他还有耳朵、鼻子可用。或许生活上会有些不便,但他从不会因为眼疾而放弃做任何事。山莓满株带刺,便是正常人也会被扎到,并非因为他看不见,所以才落下这满手的伤。这双眼睛,不是阻止他对小姑娘好的绊脚石,他不会因为这双眼睛,而缺少他想给予的关心与陪伴。就算他看不见,他依然会做身为男人该做的事。宠自己心爱的女子,任何事都不会成为阻挡行动的理由。阿六听得牙根发酸,小声嘟囔:“主子,属下认为并无不一样的地方,山莓还是那株山莓,味道也还是那个味道。”风轻尘心情好,并未与阿六计较。他布满伤痕的手,捏着装有蛇胆的小瓷瓶,唇畔高高扬起:“可能是因为,我摘的山莓里,有我满腔的柔情蜜意?”阿六打了个寒颤,嫌弃的话到嘴边,他却不敢说。风轻尘问:“收到山莓时,她有说什么么?”阿六回应:“只是说让属下谢谢主子。”风轻尘轻笑:“还是一如既往的含蓄。”阿六不解:“主子,白姑娘找您好多次了,每次找您之前,都会踌躇片刻,很显然是为了鼓起勇气见您。”“依属下猜想,白姑娘是准备向您表明心迹,您有空摘山莓,为何不抽空见一见白姑娘?”“一旦你俩的事情定下来,你们各自也安心不是?怎么还继续拖着呢?”风轻尘默了片刻,随即道:“元五并非常人,这次他倾力出动,月城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界,可用的人手并不多。”“若是定下了这份情谊,一旦我出了什么意外,不能守护她一生,岂不是毁了她的清誉?”“一旦她身边的亲人有任何不测,这份情谊也会被搁置,到时候她必定对我难以启齿,我不想她太为难。”阿六撇撇嘴:“主子,您就是想太多。”风轻尘笑意未变:“你小子不懂,真心悦爱一个人,自己的感受并不重要,因为此时此刻,我满脑子都是如何为她做到我力所能及的最好。”非是风轻尘事到临头退缩了,也不是他矫情,更不是他在对付元五方面没有信心。他就算豁出命,也会护住他想护住的一切。所以若是有意外,那么他会第一个扛下来。之所以临门一脚,在两次意外错过后,他没有选择乘胜追击,是因为他太了解小姑娘了。